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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3章皇帝來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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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3章 皇帝來了

這一天,譚雅倫的貼身小廝三兒給她送了一封信,是譚雅倫寫給她的。王府的門衛經由李熙調教,倒也沒有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習氣。知道是來找常笑的,倒也進去回稟了一聲。常笑見是三兒,顯得很驚訝,還有一種感慨。三兒算是完整地見證了她和譚雅倫的分分合合,說不定,是最理解譚雅倫的人了。

三兒把信交給她就走了,只是眼睛有點紅,看著她的眼神,還有些幽怨。

常笑回到大廳,才拆了信,信地內容不多,只有一頁紙,但是,字字力透紙背,有好幾處,墨跡還暈開了,可見,寫信的時候,譚雅倫的心也十分覆雜和猶豫。

不過,這封信終究到了她手裏。

信地大致內容是,譚雅倫即將出任密州清遠縣的知府,此去京城幾千裏,不知歸期,望卿珍重,勿念!

常笑看了這封信,心裏也很覆雜。

她似乎理解譚雅倫,又似乎不太理解!

他在家裏過的不快樂,因為他娶了個蛇蠍心腸的妻子,他在政治上充滿了抱負,卻被家裏束縛了手腳,中規中矩地為官做人。他看似左右逢源,卻沒有結識一個志同道合的朋友。這些,都是她從李熙口中得知的。不得不說,李熙在這方面,真的很通達,有事涉及譚雅倫,他也會與常笑說說,不多不少,正好能讓常笑理解他的處境。從某個程度上來說,這是李熙對常笑的尊重,更是對她的信任。

李熙念著常笑還拿譚雅倫當朋友,故而撿些他的事說給她聽。

更隱晦的心思,李熙想借此徹底將譚雅倫從常笑心中抹去,有時候,心裏梗著一些事,某個人,越是壓制,越是深刻,反而,將之放在明面上來談,有的事兒便不再是一回事兒。

因為過得不好,譚雅倫才想遠離,這對他來說,是一個解脫。

但是,讓常笑不理解的是,據說項月已經給他生了個兒子,這事兒在盛京傳的沸沸揚揚,譚家把這事當成頭等喜事。譚雅倫剛剛當爹,就算他再不待見項月,那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,他怎麽舍得拋下幼子,輾轉他鄉?聰明如譚雅倫,不會不知道,沒了父親的愛護,對一個孩子的成長有多大的影響。項月又是那樣一個母親,也不知道會把孩子教成什麽樣。

再者,譚雅倫飽讀聖賢書,最重孝道,最清楚家裏人對他寄予多大的厚望,最起碼,也是繼承他父親譚正的官職吧,他遠離政治中心,可謂是將家族的榮譽棄之不顧,若是,他不想回來的話。第三百五十三回

思來想去,常笑還是想不通,只得在廳子裏直嘆氣,這時,聽得院子裏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。常笑已經習慣了這種聲音,微皺的眉宇微微松散,擡頭果真見李熙走了進來!

李熙今非昔比,做王爺總比做侍衛要輕松,除了必要的早朝以及皇帝皇帝召見,可說是又大把空閑時間。所以,他回來的時間比起以前也大大提前了!

李熙匆匆瞥了一眼她手中的信,也沒看,便淡淡問道:“是譚雅倫寫的?”

常笑詫異,“你怎麽知道?”

李熙笑,“前兩日,他給父皇上了奏折,密州清遠縣空缺,自願請旨意前往清遠,父皇準了!”

常笑皺眉,“清遠縣是個什麽地方?”

李熙道:“一個窮山惡水,強盜猖獗的地方,近五年來,先後經歷四任縣官,前兩個讓盜匪殺了,第三個到任不到半月就自動請辭了,上一任,與強盜勾結,老百姓恨死了他。在逛妓院的時候,被一個妓女殺了。那個妓女被斬,百姓還給她立了牌坊!一般是官員犯了事兒,貶謫至此,尋常人哪裏肯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兒,一不小心,還不定把命給賠了!”李熙說這番話的時候,表情很奇異,這清遠縣,還有那麽點兒意思。

聞言,常笑的面色便有些不大好看,這地方難治理,治理不好,朝廷這邊又不好交代,他放著大好的前途不要,卻是踏這趟子渾水!

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,李熙道:“你放心,如今的譚雅倫倒也不是軟柿子好捏,只是在感情方面優柔寡斷,對於政事,還是很有主見的。何況,他又是一心為百姓請命,到了任上,未必是他吃虧。說不得,這正是他想要的呢,生在溫室裏的花朵,若是不經歷風雨洗滌,是很難真正成長的。我想,他也是明白了這個道理,故而放手一搏,如此,才能在未來掌控自己人生,而不至於向家族勢力低頭!”

常笑嘆息,“但願如此吧!”想了想,又問,“此事,譚正怎麽會答應?”

李熙眼裏閃過一絲異光,“這正是我佩服他的地方,先斬後奏,父皇都批了,譚正也沒法子了,也許事後譚雅倫還給譚正承諾了什麽吧!總之,譚雅倫這事兒辦得還算漂亮!”

常笑輕輕應了一聲,譚雅倫,不管怎麽樣,希望你能安好吧!

這一日,常笑剛從醫館出來,正打算回家,冷不防被一個聲音叫住了,“姑娘請留步!”

常笑回頭,見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,跟李大夫,張伯的年紀差不多,給人的感覺卻大不相同。臉上有些皺紋,皮膚卻很光潤,最奇怪的是,他沒有胡子,面色白凈,似乎養尊處優,偏生又沒有那股子與生俱來的優越感。他說話的聲音有些尖細,這讓聽慣了尋常人嗓音的常笑,有些不太習慣。雖如此,常笑還是客客氣氣地回道:“老人家,有什麽事嗎?”

老者一笑道:“在下朱福貴,我家主子有請,勞煩常笑姑娘跟老奴走一趟!”

這話聽著客氣,語氣卻不容置疑,常笑註意到,他身後還有兩個仆人模樣的人,穿著尋常的衣服,氣勢也不一般,這種感覺,怎麽說呢,和隨影有點像。

意識到這一點,常笑有些驚異,心下卻明白,對方來頭不小,自己恐怕拒絕不了。今日她沒有坐轎子,而是選擇獨自慢行,也是想在路上買點兒小東西。如今,倒是方便他人挾持了,也罷,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,她倒是對這個老者所說的主人有幾分興趣。

常笑跟著朱福貴來到附近的一間茶樓,上了二樓,才發現,下面人聲鼎沸,上面的整個兒樓層都靜悄悄的,顯然是被人包攬了,每隔十步,便有一個侍從靜立,那感覺,跟身後的兩個差不多,只怕都是很有身手的。

常笑暗道,這人什麽來頭,居然這麽大手筆。

幾人走到一間房間門口,門口也站了兩個侍從,見朱福貴來了,恭敬地道了一聲,“福總管!”

朱福貴點了點頭,便推開門,對常笑說了一個“請”字!

常笑道了一聲“謝!”,擡步走了進去!

朱福貴也跟了上去,很細心地合好了門,其餘人都守在門外,嚴陣以待。

常笑有種錯覺,若是對方要對付她,今日,她是插翅也難飛,但是,這個念頭只是一閃,便過去了。常笑倒不擔心,對方會為難自己,若真想把她怎麽著,直接派人將她擄了就是,她相信,門外站的任何一個人,都有這種本事。

房間裏是尋常茶樓的格局,勝在寬敞明亮,幹凈舒適,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正坐在桌旁品茶,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大家風範,眉目間卻蘊含著一種深沈的威嚴,此人,正是李曜。

見她來了,李曜放下手裏的茶杯,綻出一個笑容。這一笑,臉上的皺紋陡然加深,無端顯得滄桑,卻柔化了他過分剛毅的線條,到現出幾分慈愛來,“姑娘請坐!”

“謝謝老先生!”不知對方身份,常笑選擇稱呼對方一聲老先生,倒也不辱沒了自家教養!

李曜點頭,待常笑坐下來,便朝福貴使了個眼色,福貴立即上前,要給常笑斟茶。

常笑忙道:“晚輩自己來,便不勞煩福總管了!”說話間,她搶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,態度甚是恭敬。

這般舉動,讓是讓李曜和福貴有些驚訝,彼此對視一眼,眼裏都有些笑意。

福貴望著常笑那張秀美的臉龐,心下倒有些讚賞,這番做派倒是跟昭王很相似呢!記得初見時,昭王雖然知道他是個太監,仍舊對他禮讓三分,讓自己對他刮目相看。如今,這女子明知自己是個下人,也對自己這般客氣,偏生又落落大方,絲毫不顯寒磣。倒真是,物以類聚,人以群分。

李曜打量常笑片刻,倏然笑道:“說起來,你與我同姓,指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,我又長你多歲,可否叫你一聲笑笑?”

對方突然地示好讓常笑有些受寵若驚,剛要點頭,似想起什麽,臉色突然一變,便自坐上起身,徑直對李曜跪下,“民女李常笑不知聖上駕到,唐突之處,請皇上降罪!”

天子腳下,何人如此氣派威嚴,談笑間,隱隱有王者之風,這李姓第一人,當屬當今天子。何況,前不久李熙才提議讓自己見皇帝,說不定早就向皇帝暗示此事。看得出來,皇帝很看重這個兒子,對於自己這個跟李熙有親密關系的人,他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存在,也必然要見一見,就不知道,他單獨跟自己見面,又是為了什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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